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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圣诞期间,第一次在书店看到牛津大学现代史教授DavidPriestland撰写的这本“红旗——共产主义史”时,我对全书的结论印象极其深刻。Priestland教授认为,200多年的共产主义发展过程,充分说明教条主义的乌托邦理想对人类社会的极大损害,但是人类社会的不平等恰恰是这种乌托邦理想产生的最好温床。当前的各国政府并没有认真吸取这两方面的教训。看一看这个世界至今无所不在的尖锐的贫富差距,看一看西方各国对自由放任资本主义的狂热吹捧就知道了。正因为如此,当我不久前在大图书馆再次看到这本书时,毫不犹豫就把它借来。 Fz6kSN[[}  
2个星期的时间,不足以让我精读一部600多页的大部头历史著作。全书十二章外加前言,尾声,我读了80%多,其中不乏许多囫囵吞枣的地方。我也知道,这个年代,仍然对共产主义感兴趣的人可能不多。在西方社会,共产主义是个负面的词汇。曾经有一次上课时,一位同学指着我背的带有周恩来头像的书包说我是共产主义者。好心的老师马上帮我否认。 %JmcCVw  
共产主义是什么?对我来说,这是一个人人平等,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大同社会。我曾经问一个美国朋友,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共产主义是这么邪恶的概念。他当时有点不置可否。在Priestland教授的定义里,苏维埃式的共产主义意味着用不友好的手段实现普遍的友好社会;是一种打破不平等社会并实现现代化的手段;是建立在完全依赖于激进手段或者说革命来达到目的的世界观上(p571)。 7pF5B"L  
在“红旗”这本书里,Priestland教授非常客观地回顾了从法国大革命开始的共产主义运动200年的历史。令我特别欣赏的,每一章他都用那个年代代表性的艺术家的作品作为引子。这种写法不仅新颖,而且也更深刻地突出了共产主义发展的时代大背景以及共产主义发展中的一些本质性的问题。第三章,作者引用德国左派剧作家Bertolt Brechet的作品“The measures taken”描述共产主义组织内部的自我牺牲。暴力革命,自我牺牲,内部斗争,往往是共产主义运动最为人诟病的一面。Priestland教授并没有如同西方许多人那样的简单地以领导人个人品质来解释苏联的大清洗,中国的大跃进等许多事件的发生,而是从共产主义的理论指导和历史沿革中去寻求根源。对无产阶级先锋性,纯洁性的过分追求,在早期共产主义的发展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对革命成熟条件的判断失误,造成过许多悲剧。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最不可以理解的就是人性的变化。我不明白中国的文革中为什么冒出那么多野心家;我不明白南斯拉夫解体过程中为什么昔日的好邻居一夜之间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共产党宣言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但今天加拿大的工人显然不会同中国的工人联合起来对抗资本主义。读红旗这本书,让我感受最深的,可能也是这一点:没有先天的革命者,也没有先天的反革命者,一切都在变化中。 b2X9Bx+\  
Priestland教授在书中反复提及共产党组织内部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强调对人的改造是共产主义理论和实践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也正是这一点,共产党同西方各国的一般政党有着很大的不同。共产党号称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正因为如此,如何保持党员的先进性,保持党的先锋队的性质就非常重要。同样,社会主义建设需要社会主义新人,也需要对人思想的改造。这种改造,在某些时候是成功的,比如战争年代或者领导人有巨大威望的时候。在另外一些时候,却多数是不成功的,有的甚至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比如波尔布特在柬埔寨所做的。纵观共产主义的历史,应该说没有发展出一套持续保持先进性的做法。而对人的改造,在许多方面是和趋易避难的人性相逆的。资本主义对普通人的吸引,正在于此吧。 Wo\BR3{A  
红旗一书中用了很多篇幅介绍共产党同社会民主党以及其他左派力量的关系。第五章大众阵线就是代表。理论上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同各种非无产阶级力量的关系长期以来成为各国共产党一个重要课题。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在错误的理论指导下,对农民阶层的剥削成了各共产党国家的常态。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大概也是共产主义最后失去人心的关键之一。实际上,共产主义的历史多次证明,每一次共产党人同其他社会所有进步力量组成统一阵线的时候,总是革命或建设取得更多成就的时候。(未完待续) H~ k5+\Q